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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的世界--《米斯特拉尔散文选》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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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柏昌/文

走进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的世界--《米斯特拉尔散文选》后记

若干年前,加夫列拉 米斯特拉尔的名字如同好的祖国智利一样,对于中国读者来说,还是那么遥远而陌生。感谢赵振江先生(振江先生曾任北京大学外语学院院长,《红楼梦》西班牙文版的中国译者),他把米斯特拉尔的名字和她的《柔情》,一起奉献给了我们。诚如1945年那回响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大厅有《授奖词》里所说的那样:

现在,卡夫列拉.米斯特拉尔穿过安第斯山群峰,越过烟波浩渺的大西洋,终于来到了我们中间。

对于中国读者来说,当然是“越过太平洋”了。中国位于太平洋的西海岸,而矫恰巧是位于太平洋的东海岸;这个从来就不会太平的大洋,这种从来就不会缩短的时空的遥远,中国喜马拉雅山和智利的阿空加瓜山,这两个世界地质上的巨人,太平洋两个伟大的守望者,就这样亿万斯年地梦牵魂绕,隔洋相望,浩浩大洋的滔滔巨浪与淼淼烟波,在这两个神奇的大陆之间罩上了悲壮而神秘的纱幕。愈是神秘,愈能激起人们的欲望。在人类进入信息社会的今天,地球倏然变小了。

正像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说的“没有一种百灵鸟或银鸥会比歌曲更敌视金属笼子和围栏的了”。亦如歌曲,文学是没有疆界的。

于是,米斯斯文文特拉尔向我们起来了。

诗人用她那慈母般的手为我们酿制了饮料,使我们尝到了泥土的芬芳,使我们的心灵不再饥渴。这是来自艾尔基山谷的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的心田里的泉水,它的源头永远不会枯竭。(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中的话)。

就这样,我们走进了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的世界。

许久了,我就有着这样一种渴望,或许会有那么一天,我会走进那块神秘的大陆,走进诗人生于斯长眠于斯的充满柔情的艾尔基谷地,去拜谒那墓碑上写着:

灵魂为躯体之所作

正是

艺术家对人民之所为

的伟大诗人的陵园;走进那凝固着诗人永恒微笑与痛苦、爱恋与梦幻的安第斯山谷,走进艾尔基的葡萄园和麦田,走进智利北方的盐碱荒漠,走进南方的巴塔哥尼亚高原与风险浪恶的南方群岛,去聆听,去默想,去追踪一个翩然飞翔在智利天空、高山、、大海、丛林与荒漠之上的不朽诗魂。

从初学西班牙语的风华正茂到鬓发苍灰,我的这个梦想依然只是个梦想。

终于,有了这么一天,让我梦想成真。这应该感谢我所尊敬的老师白凤森先生。一次,我去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去看望白先生,他把一本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的散文集(西班牙文版)借给了我。我也正好想操练一下外语,同时也可以趁机走进拉丁美洲的世界。

于是,我追逐着诗人的脚步,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神奇而壮丽的跋涉。她是一们递补的母亲;又像一个智慧女神,爱的天使;在她的引导与扶持下,我走进了她的世界。

她的世界是神奇而壮丽的智利;智利的高山、大海、平原、荒漠;智利的风土人情、花木草虫……她包含着对祖国母亲深沉的挚爱,满怀着智利女儿的一腔如水似梦的柔情,以炽烈如安第斯火山般的诗情与女性特有的细腻如艾尔基谷地的月光一样的笔触,向我们展示一幅幅瑰丽而迷人画卷。她把智利比作“一个敞口耳罐”,“一人燃烧的.提手”是“盐碱荒漠”,“一个冰冷的提手”是“南方群岛”。这是一个施了魔法的“耳罐”,里面装着诗人倾泻不完的浓浓的醇酒般的激情。从荒凉死寂的北方的盐碱荒漠到涂抹着一层梦幻般色彩的麦哲伦海峡和南方群岛,从弥漫着葡萄与无花果那甜蜜气息的中央平原到狂风肆虐的巴塔哥尼亚高原,从恬淡静谧的艾尔基谷地到奇特险峻的安第斯火山,从中央平原那逶迤的白杨林到热带雨林那如火的“科比韦”花,从安第斯山脉那可爱的丝毛鼠到平原那机敏的美洲鹿,从盐碱荒漠铜矿矿井轰鸣的开掘声到艾尔基谷地悠扬的连枷声,从麦哲伦海峡呼啸的渊源到攀登安第斯山那粗重的喘息,从笼罩着一种神秘色彩的“卡莱乌切号”到闪动着火光与血影的奇连地震……智利变成了一幅浓彩重墨的油画长卷,一部音节铿锵底蕴深沉的史诗。一曲音韵浓厚气势恢弘的交响乐。我追随着诗人的脚步,漫游智利;眼前飘动着奇幻的光与色。耳畔鸣响着新奇的乐与声;那个陌生的智利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张“可以听见的小型地图”,或者一个可以随时提在手中的“敞口耳罐”。那个遥远的智利倏然间迫近了,犹如踏在自己的脚下。

她的世界又是一个形神俱肖声情并茂的人物画廊。相对而言,在形与神两方面,她更注重神,即人的心灵。她以诗人独特的感觉与悟性,以智利女儿共同的血缘与民族情结,以母性的宽厚与柔情,以哲人的智慧与洞悉力,或站在阿空加瓜山的峰巅,或坐在艾尔基谷地的林荫里,去俯视、去聆听、去观察、去理解自己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去抒写智利的民族英雄与芸芸众生。她写人物,篇幅或长或短,或记事,或抒情,或评传,有时只是几笔,就能传神地写出一个活生生人来。在众多的人物身上,始终闪烁着智利的民族精神,岩石般的顽强执着,为追求真理、理想而百折不挠;这里既有阿劳科人的传统,也有印欧两种文化的碰撞与、积淀;一面是横亘连绵的安第斯山脉,一面是永远喧闹的大海--太平洋;生活在在这两者夹峙的狭长地域的智利人,就其整体而言,就具备了山的坚硬挺拔。海的开阔进取。在她所写的人物身上,始终寓寄着她的人生理想和对未来的渴望。走在米斯特拉尔的人物画廊里,一个个呼之欲出的人物,都带着米斯特拉尔式的微笑。我见过高莽先生为她所作的画像,依稀记得画像上有这么一句题词:米斯特拉尔的微笑,成为整个拉丁美洲妇女的象征。

她的世界永远是智利人的精神家园,无疑,也是我们的精神家园。

被称为“世界角落”的智利,居然有两个诗人先后摘取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他们是米斯特拉尔和聂鲁达。两颗巨星照耀着的那片狭长的土地,智利便明亮得不再陌生。

在这本集子付梓印刷的时候,我要深深地感激我所尊敬的老师白凤森先生。他是本书的校译。没有他,也许这本书根本就不可能出版。

(这是作者为自己的译作《米斯特拉尔散文集》所写的后记。在作为博文发布的时候,作了一定的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