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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首歌曲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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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凌厉的西北风,把刚进入腊月的鲁西南吹得是冰天冻地。再加上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影响,三十多年流水潺潺的小梁河今年也封了河。所有的树上都挂满了冰琉璃棒子,风一吹就会“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的冰碴子,接着又冻在地面上。真可谓是滴水成冰、哈气成霜。

生活就像一首歌曲美文

天越冷,士祥的糁汤馆生意越好。别看外面冷风呼呼的,可进了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烧的正旺的煤炭炉子喷着火苗,开的滚烫的锅里冒着团团的蒸汽,整个空间里氤氲着浓郁的芳香。在碗里用汤冲个鸡蛋,放上姜丝、香菜,点上几滴香油,再要两张外焦里嫩的葱花油饼,抹上点辣椒糊。一碗下去,保管你脑门子上出汗,浑身暖洋洋的。

士祥从出院以后也想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心里问心无愧,就不怕那些阴的、邪的。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日子还得过,生活还得继续。再说孩子们,儿孙只有儿孙福,他们年龄都大了,都有各自的工作,按说把孩子们领到路上,他们当老的工作也就算完成了。至于工作上的事情,你干的再好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对心事头。人这一辈子还不都是这样,谁不得迈过几道坎、走几个弯道、碰几回头?大彻大悟之后,士祥到对儿媳妇“女张飞”的工作到有了几分同情和理解。

桃花的裁缝部一到年关又红火起来,光记尺寸就用了半个本子。刘燕看家信和二柱子的工地也停了工,在家两个人还得生炉子费碳,再说自己也闲不住,心里盘算着还不如给桃花帮忙去哩!管吃管喝还暖暖和和的,还能挣点零花钱,所以又上桃花这儿帮忙来了。巧个的孩子八斤才几个月,正吃奶是离不开身的。裁缝部里暖意融融,100w的灯泡照的满屋子透亮透亮的。德宝因天寒地滑也停了车,一天到晚的.帮着买菜做饭看孩子,抽空还得帮着订拉钩、扣子。

天寒地冻,四秃子不敢怠慢,往猪圈了塞了大量的麦秸,又在猪圈上盖上透明的塑料布,夜里再盖上草苫子供猪取暖。坡子已经来转悠几趟了,并且交了定金,说好了按市场最高价,还是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拉货。所以这几天他给猪增加了食量,热的冒着烟的棒子面糊涂里参上用干草打成的麸子和在二酒厂拉来的酒糟,还有在豆腐坊买来的豆腐渣,只把猪喂得一个个是肥头大耳,膀宽腰肥。

北风一停,太阳一出,天气立马变得暖和起来。只是路面有些湿粘,还好主街上有德宝和建国从锅炉厂拉来的炉渣铺在路上,不亚于市里的柏油路。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起来,于是在顺昌的小卖部前的北墙根又多了像建国爹一样晒暖的老汉们。

王顺义九点多才出了大门,他抬头瞅瞅高高的太阳,感觉很远,也不刺眼,就像荷包蛋里圆圆的蛋黄。虽然微风,但走起路来还是感觉脖梗子里冷飕飕的。他竖起大衣领子,背着手往家信家走去。自从上次崴了脚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去。望着即熟悉而又陌生的这段路,心中此时到生出些感慨来。铁将军把门,大花狗在院子里“汪汪”叫了几声。王顺义又转身返回往二柱子家走去,路上碰上四秃子戴着古铜色人造革的皮围裙,脚穿深腰的雨靴子担着两桶热水去喂猪,杏儿领着四虎子拿着个黑铁勺子跟在后面,大黑狗挨着四虎子不慌不忙的走着,两只狗眼眨巴眨巴的看着他肥胖小手里的那半根香油果子。

四秃子见王顺义从对面走过来忙停住脚步招呼道:“王书记,急三忙四的这是干啥去?”王顺义自管走着,斜了他一眼:“找二柱子盖屋。”走出几步,忙又转过身来:“我说老四,今年杀猪的时候别忘了喊我帮忙。”这声音里带着一种威严、命令的口闻。四秃子担着水费力的扭过头,强装欢笑的答道:“你放心吧,不喊谁我也得喊你!”王顺义用手指了指他,满意的笑笑,转身走了。四秃子拉下脸,冲他的背影“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王八蛋,还想我的猪蹄子哩?”

岁月匆匆,时光如梭。志成转眼也到了结婚的年龄。王顺义头几年盖的一出院给了大儿子志全,结完婚分家单过了。这次是想翻盖老院子,给志成当新房。本来粮所李所长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在镇上也有住房,想着孩子们结完婚就在镇上住得了。可王顺义拉不下这张老脸来,觉得自己别管怎么说也是个村书记,不给孩子盖出像样的院子,那还不得叫别的村领导笑话死?所以急着找家信和二柱子,就是落落过了年盖房子的事。

二柱子在家,姜春英见是王顺义,抱着孩子转身进了里屋。巧个因王顺义帮她赶走了离婚的男人,带着感激的心情忙给他倒水。二柱子忙让他围了炉子坐下,接着又让烟。王顺义坐下接过茶,接过烟,笑嘻嘻的说:“又倒茶又让烟的这是干啥?我又不是外人。”

二柱子擦着火柴给他把烟点上,自己也点着,看着他问道:“叔,有事呗?”

王顺义抽了口烟:“这不志成过了年五一想结婚吗?,我想着把老房子翻盖翻盖,总不能叫孩子结婚到旧屋里吧?”二柱子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家信知道了不?”王顺义不耐烦的说:“找过了,家里没人。”二柱子笑笑,王顺义不解的望着他。“家信一大早就上德宝家去了,在后院哩!”一听家信在德宝家,王顺义高兴的说:“正好我还得找德宝说说拉料的事哩。一起去呗?”说完喝了口水,把茶杯放在饭桌上,起身就走。

其实家信自从工地歇了之后,也觉得自己在家里无聊、闲的难受,赶上正好德宝也在家,就三天两头的来他家看电视。有时候提瓶酒来,还能噌顿饭吃。今天德宝用白菜、粉条、豆腐炖了五花肉,又炒了几个鸡蛋,两人刚喝上,王顺义和二柱子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见王顺义进来,德宝和家信都笑呵呵的站起身来。王顺义背着手,伸着头看着饭桌上的酒和菜,又看看他俩,露出羡慕的眼神笑嘻嘻的说:“啧-啧,这日子过的,小酒喝的真滋润呀!”

德宝忙拿了茶碗:“叔,那就一起喝点呗?”王顺义到不客气,一腚坐在马扎上,回头对二柱子说:“老二,你上士祥那里称斤把羊头肉,再拿个羊肚来,豆腐丝、花生米都拿点,就说我要的。另外把建国也喊来去!”二柱子像领了“圣旨”一般颠颠地去了。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家信说:“家信,你上家里给恁婶子要箱酒抱来,再拿两包烟来。”

当家信回来,建国和二柱子已经到了,德宝正在厨房里调菜,电视上放着刘德华演唱的《忘情水》。王顺义在酒桌上和他们说了准备翻盖房子的打算,几个人都说没问题。缺钱帮钱场,缺人帮人场,拉料咱有车。他们都知道,在桃源村谁要是能喝上他王顺义的酒,那真是比铁树开花还难的一件事。一碗酒刚下肚,一张俏廋的脸就出现在了门玻璃上。“嘿嘿嘿”四秃子干笑着,带着满身的猪屎尿味闪身进了屋。他不图吃,也不图喝,就想加入他们的圈子。眼前的这几个人在桃源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看人家走到哪里谁不得用羡慕加佩服的眼光看着。

四秃子也是有自尊心的,也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今年的几十头猪一出栏,他就能挤进万元户的行列。凭着自己辛勤的劳动,两年就打了个翻身仗,彻底摆脱了贫穷落后的局面。

他感觉现在已具备了这个资格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