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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方言惹得短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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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石龍三中,我的課代表是普通話和廣東話混着跟我彙報交作業的情況。

都是方言惹得短文散文

我說:“以後不要跟我講廣東話。”

我的課代表說:“重要的我講普通話,次要的我講廣東話。”

我說:“次要的就不要講了,講了我也聽不懂,你講有什麼意思呢?”

可見我當時是如此地排斥廣東話啊,根本就沒有入鄉隨俗的思想。在廣東近三年,我唯一會說的就是一到十的數字。說實話標不標準,我還真的不知道。有一天我八歲的兒子對我說:“爸,廣東話是進階話對嗎?”我愣住了,疑惑地問到:“你爲什麼這麼說呢?”兒子說:“因爲我們的話是普通話啊。”哦,我明白了,孩子在進行最樸素的邏輯推理。

由於我的排斥在東莞石龍,丟死人了。

一、王八蛋

我有一個不是廣東本地的朋友,出來打工有錢了,想要回報社會。欲開一個打工仔、打工妹,休息娛樂的場所,不以賺錢爲目的。她知道我是石龍大華勞工俱樂部的分管,併兼文藝活動的主持,對這一方面是行家,就委託我負責這件事的籌備工作。我當時的身份也是打工的,深知打工弟、打工妹的苦衷,所以我很願意做這件事。一天我到鎮裏找有關領導商量這件事,雖說是好事,但也要領導批准啊,遺憾的是鎮領導一個我也不認識。硬着頭皮走進了一個辦公室,對着一個50多歲的領導說明了我的來意,最後我說:“請問我找哪個部門呢?”他用廣東的普通話說:“你找XXX部門吧。”我之所以用XXX,實在是我聽不懂,而這XXX又是最最關鍵的三個字。我努力地用普通話翻譯這三個字,翻譯後,又堅定地否認我的翻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能是這三個字呢!但我始終又跳不出我的翻譯圈子。尷尬了五分鐘後我實在憋不住了,勇敢地輕聲問道:“請問‘王八蛋’在哪?”說真的當時我的頭上已經冒汗了,爲了我的勇敢,也爲了我的執着。領導也許是沒有聽清楚,或者誤以爲我是在用廣東話問他。他說:“離這裏不遠,你去找吧。”出來後,我不敢去找了,“王八蛋”我肯定找不到的。回來後我跟我朋友說了這件事,沒等我說完,我的朋友已經笑得趴下了。笑夠了她指着我說:“閆老師你逗死我了,來廣東這麼長時間了,你是第一個讓我笑哭了的人,就爲這今晚我一定請你吃飯。”我說:“你別賣關子了,你快告訴我那三個字到底是什麼吧。”朋友又笑了起來,過了有好幾分鐘,她終於忍住了對我說:“他讓你找‘文化站’。”我聽後一愣,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我抽了,抽得很厲害。朋友說:“讀音上是有些像,可笑的是你一個文化人,竟然敢想‘王八蛋’,你真真的笑死我了。”

二、憋死我了

到石龍不久學校就召開了高三的家長會。教導主任朱老師向家長介紹:“閆老師是從東北來的,多年執教高三,有着豐富的教學經驗,各位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向閆老師請教。十幾個家長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跟我說了起來,他們個個都很迫切,很激動;表情十分地豐富,肢體語言複雜到我都難以理解,重要的是我一個字也聽不懂。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點頭微笑,家長似乎很滿意我對他們的理解。僅僅半個小時,我就有點窒息了。如果我到外國,聽不懂我很坦然,我不會外語,但yes和no我還是知道的。可在本國僅僅飛了三個小時,我竟然成了外國人了,你說我鬱悶吧。

家長會在我即將憋死的時候,結束了,我如釋重負,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從心靈深處。這時一個家長突然站了起來,大聲說了一句話,老師和家長立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我堅信這句話是絕對跟我無關的,要緊的是趕快離開,離開這無氧的環境。衝出校門,我又無處可去,只能沿着校園的圍牆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轉着。

半個小時後,我才覺得順了那口氣,胸口不那麼悶了。

第二天一大早主任就來找我:

“閆老師昨晚你去哪了,我們到處找你。”

“有事嗎,不是已經開完會了嗎?”我滿臉的不解。

“會議快結束時,你沒聽那位家長說什麼嗎?”

“聽了。”

“聽了,你還走?”

“他說什麼了?我聽不懂啊!。”

“你哪一句聽不懂都沒關係,最後那句你一定要聽懂的。”

“主任最後那一句我要是能聽懂,其它的話我也就聽得差不多了。”

主任立即道歉起來:“不好意思,都是我的不好,我忘了你剛來,聽不懂了。”

“主任那位家長說什麼了?”

他說:“今晚家長會開得很好,會後我請各位老師吃飯。”

唉!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三、今天開什麼會?

剛來上海時,上海普通話我也是聽不太懂。不過比廣東話好一些,大概意思我還知道一二。有一天副校長對我說:“閆老師下午浦東新區有個普通話會議,你去開一下吧,我叫司機送你過去。”我挺高興,這個會議我聽得懂。

會議開了十分鐘,主持人一口流利的上海話,講得我火冒三丈。我高高地舉起手來,向主持人示意。主持人停下來問道:“那位老師您有什麼問題嗎?”我沒好氣地問道:“請問今天開什麼會?”主持人愣了,心想會議開了十分鐘,你居然不知道開什麼會,也太過分了吧。她冒着火,一字一頓地回我道:“普-通-話-會議。”說完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瞅她那個盛氣凌人的樣子更來氣了,於是陰陽怪氣地說:“哦,是普通話啊,到現在你一句普通話不講,這叫開普通話會嗎?”氣沒順過來,我接着說:“我是剛從普通話的發祥地來的,普通話考試我是甲等,今天下午就是因爲開普通話會,我纔來的,你講到現在也許你自己覺得很精彩,但是很抱歉我一句也沒聽懂!”

主持人立刻臉通紅,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的囧態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我承認:一半我是真的聽不懂,一半我是誠心搗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