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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過去的人和事作文

敍事作文 閲讀(3.04W)

2014年12月22日上午,豐城,下雨了,這一座連續晴朗了幾天的繁城,終是選擇了在這一天,允許了雨的到來,沒有早一步,亦沒有晚一步,恰巧地趕在了今年季末的冬至來臨,令人意想不到。記得那日,自己獨自一個人,在房間的窗前,呆了許久許久,僅望着窗外那一絲絲飄渺的雨影,在眼前,毫無顧忌地遊走於整個的城中,那般淅淅瀝瀝、朦朦朧朧、順帶着點清清脆脆的感覺。殊不知,記憶中,那些曾經過往裏沉澱的故事,也在這一日的雨中,被塵封開啟,一連串若飛絮飄飛的畫面,在腦海裏遊蕩,教我油然而生一種愁緒,可以説是一種很久以前自己常有的愁緒,跌在心裏,也為之漸漸失落下去。

關於過去的人和事作文

清楚得記得,冬至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裝,上着風衣,下着緊身褲,還有一雙新買不久的短皮靴作為自己的行頭。一大上午的時間自己也就只忙了這些,為自己的打扮弄得整潔乾淨一點,而後,莊嚴地去一個距豐城有着十一里路遠的村莊,去見一個我未曾見過一面,但熟之不能再熟的故人——父親。是的,説起父親,最初的熟悉,僅僅是從母親與外婆口裏得知,父親早年患病,長期以來靠藥物支撐身體,在未與母親認識之前,父親就已是如此,而父親與母親在一起兩年時間,第二年七月央,天氣驕陽似火,熱風吹髮,父親因了一次上山欲到友家拜訪途中不慎病發,那時的自己也還是個未滿四月的嬰兒,對於父親,全然不知。只是在我初中畢業後,才聽母親第一次講起,才知道,父親已離別自己多年,且他的路程永遠沒有一條可以迴歸家的路,也是離開的瞬間,他便留了我和母親在人世裏漂流、行走,甚至是,還為來得及聽我開口叫一聲“父親”,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什麼也沒有留給我和我的母親,除了那一所和三伯一家四口共居的老房子以外,其他的,還真沒有。不過,父親也許永遠不會知道,那半邊老房子,也隨着他離去後不久,隨之讓三伯一家給想盡辦法佔去。

沒有了房子,便沒有了可容我們棲息、為我們遮風擋雨的地方,因而同年八月,母親把父親後事妥善處理好後,決定帶我離開了自己的家,離開了那一所有關父親曾經存在過的老房子,離開了那一個曾經有着父母親歡聲笑語的村莊,同是一個有雨的日子裏,母親孑然一人抱着尚在襁褓的我,在雨的飄渺裏,孤獨無助地離開了,那情景,我幻想了多遍,每一遍都是母親依依不捨的身影,每一遍,都有着父親所寄託雨下那莫大無聲的悲痛,到最終只得無力的遺留於那一日,那一幕的雨中。想來,應是他向我們做得最後一次呼喚,可惜,母親沒有回頭……

時光如箭,光陰如梭,不想一眨眼間,竟是二十年風雨,二十載春秋已過,不知不覺間,歲月就已學着在窺見母親耳鬢的那幾根銀絲之時,以掩人耳目的姿態,悄悄地變得淡泊、安穩,而如今,我也是長大成人了。事隔多年,對於父親,我從小就那麼好奇,那麼樂於懷念,儘管我和父親之間沒有存在過一片刻的記憶,但就是那麼好奇,好奇他的樣子,好奇他的聲音,更是懷念着曾經有他陪伴母親身旁的味道。而一切正如,往事已過,風在,雲在,唯有人不同。

每一年的清明或者冬至,我都會趕回母親的身邊,問一句老到不能再老了的話。2014年12月22日,那次回來,我同樣問了母親我以往去看望父親時會問的那句話:“母親,你陪我一起嗎?”母親總是回答到:“不了,你去就好了,代我向你父親説説話吧。”我非常理解母親,她心裏痛着,恨着,不管這二十年來母親有多少思念,但旁人提起父親,她是悲傷的,那悲傷,也僅僅限於午夜夢迴時她獨自一個人體會。我沒有再多問一句,自己穿好衣服鞋子,轉身背對着母親,輕輕掩上了母親的房門,獨留母親一個人望着窗外下落的雨,任她自己不言不語。離開了母親,我帶着思念,帶着其他那麼一點情緒,坐上了一輛開往父親老家的大巴車,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我就下了車,撐開雨傘,徒步了一會,進了村,直奔父親的'墓碑所在地方,沒有選擇去問候於任何人,哪怕是那些叔叔伯伯們,我也無心去拜問,不想母親的後半生因了我沾染到一絲憂傷。

雨還是下着,只不過比來時下得小點、慢點,而來到父親墓前時,觸目可見其雜草亂生,樹葉滿地,我來時的衣服上也已是黃泥點點了,這一番看望,算來,還是不免有些鄉愁的感覺在內心湧動,因了這一路濕澀,因了這雨。此刻,面對父親,我有着一生的遺憾和滿心的想念,父親走了,母親一天天老了,不過多久,我也要離開母親了,對於我,時至今日,還未曾知道那個屬於家的温暖,是怎樣的一個氣氛。從小便認為,在我心裏,父親應該是一個嚴肅莊重的人物,有責任有擔當,對母親,應該總是一雙充滿愛意的眸子。只不過,一切都只是我的認為。就像現在,我認為父親在我身邊,和我正説着話,我也急切得代母親問候了他,雙方都説着“我很好,不必掛念!”帶着淺淺的笑意,時間終是到了要離開的時候,自己還是幫父親處理了一下雜草,最後在墓前點了鞭炮,向父親道別,起身往回路走去,孤單的身影,拉長了一簾雨中的思念和一個時光深處的故事,有些情緒,總是無聲無色。

的確,父親就是我的故人,熟到不能再熟,親到不能再親,但我與他卻是從未見過一面,哪怕一面也沒有。那一日的看望,我沒有很深的傷感,比起初聽見母親説起父親時的傷痛,真的淡化了許多,只是經年冬至,天猶寒,水猶寒,雨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