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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3日至3月24日散文

散文 閱讀(2.82W)

出發之前我在微信上對朋友說:說起期待,更多的是不安。

3月23日至3月24日散文

大概半個月前我辭掉了今年找的第三份工作,公務員考試的書籍也完全看不進去。我不知什麼選擇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腦袋裡一直有兩個聲音,一個說,還有一個多月你就25歲了,不能這麼做了。另一個說,什麼時候你開始在意年齡這件事了,25不是吃人的老虎。

25歲就是吃人的老虎,過完年之後,我就開始惴惴不安,以前進不到耳朵裡的聲音,開始密密麻麻的湧入,跨過25歲,人生就該怎樣怎樣,一邊反駁著,抗拒著,但這些聲音也像是衝破硬殼的尖刺,悄無聲息卻又聲勢浩大的湧進心裡面。我開始動搖,開始茫然,開始覺得自己真的過不好這一生。

想要逃離的想法越來越清晰,但是卻不知道逃到哪裡去,能逃多久。

我就是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心境下,可以說是有一點兒懵的選擇了義工旅行這條路。

三月二十三日,我對朋友說,我很不安,雖然很不安,但是已經買好了機票,收拾好了行李。帶著茫然和不確定性坐上了去成都機場的車。

一路上都很不順,在高速公路上堵了一個小時的車,到了機場司機又將車停在停車場而沒有直接開去出發,拉著行李箱走了很久,終於進了機場,托執行李的時候排錯隊,好不容易到自己了,被工作人員告知我應該去另一個口子,然後行李又超重。等到安檢完畢之後,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在機場點了一碗素面,量少且非常鹹。

一個半小時的飛行,後座一個小孩兒一直在哭鬧,飛機快要降落時顛簸的厲害,如果它再晚半分鐘落地說不定就吐出來了。

出了機場打了個車去預定的民宿,十分鐘的路程收了我四十塊。緊了緊外套等民宿的'老闆來接我,儘量不去想四十塊的車費。

民宿老闆騎著一個小電驢出現,問我有沒有吃晚飯。我說還沒。他說:“那待會兒我們一起吃吧。”

那一刻才終於從一天的沮喪與驚惶中抬起頭來,香格里拉凌冽的夜風也沒那麼刺骨。

晚上肯定是沒辦法早早入睡的,就算身體已經疲憊到開始痠痛,還是睜著眼睛到了夜裡一點過才不知不覺的睡著。

早晨六點就醒了,樓下不知道是誰在放薩頂頂的歌,異域梵音和著空氣裡淡淡的藏香味將讓人深刻的體會到,這已經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在床上賴到七點半才起床,拉開窗簾,發現整個香格里拉古城都還沉睡在溫柔的晨光中。站在陽臺上,清晨的風帶著寒意,疲倦還沒有完全散去,屋頂露臺上晾晒的白色床單微微鼓動,這個小城的風顯而易見,帶著木頭的味道。

退了房,拖著箱子走在古城的街道上,凹凸不平的石頭路,拉箱子的手被震得生疼。幾乎沒有一家店鋪開門營業,街頭偶爾走過一兩個遊客,輕裝簡行,慢慢踱步,轉過街角再次相遇。

在香格里拉遇到的人似乎都很溫柔,包括長相粗狂的專車司機,點到為止的交談,細心的指路,笑著說再見。

從香格里拉到梅里雪山一共要坐接近五個小時的汽車。前一天也幾乎坐了一天車(包括飛機)的我,腰已經痛到麻木。

車一駛離香格里拉,地域風貌就不僅僅是宗教特色。

悠閒吃草的犛牛,羊群,散落群山中的白色房屋。每一樣都像是之前在旅遊節目中看到的那樣,時近中午,陽光強烈,但是卻捨不得拉起窗簾,眼睛貪婪的看著窗外閃過的連綿群山,腦海中所能想起的形容詞貧乏的只有壯闊二字。

車開了大概兩個半小時的時候,群山之間若隱若現的出現一座雪山的尖端,然後越來越近,白馬雪山在眼前鋪展開來。

白馬雪山隧道很長,幾乎是有生以來經歷過的最長的隧道,當車輛駛出隧道的瞬間,白馬雪山直辣辣的闖進眼球,讓人忘記驚呼,忘記開啟攝像機。

那一瞬間,很想對著車窗外的大山呼喊:二十五歲你來吧,我不怕你了。

後座坐著兩個香港大學生,不停的和鄰座的內地遊客談論各個城市的房價,也有剛剛相識的揹包客,掏出手機與人分享自己之前的旅程。

我仍舊獨自一個人,內心仍然忐忑與不安,車子中途休息時,有揹包客詢問要不要一起下車買點食物的時候,我仍然如驚弓之鳥一般拒絕。

我想家,想房間裡那三支快要枯死的富貴竹,同時,也覺得處在這個時空下,和這樣一群揹包客一起,聽著他們講著自己旅途中的奇聞異事的當下,有一種陽光透過裝滿水的玻璃瓶照射到臉上的美好。

晚上吃了雲南火鍋,做義工的酒店老闆,以及其餘三位義工,大家好像都是靦腆寡言的人,圍著一鍋咕嚕咕嚕冒著泡的食物吃了整整一個小時。

第一次,食物的聲音戰勝了人言喧囂。

突然覺得,這一年,就當做自己送給自己的禮物也未嘗不可,不去想將來,不去想跨過這個年歲之後會怎樣。就安靜的吃著眼前的食物,接受自己的靦腆,安安穩穩的體驗這一刻,聽著,看著。我就是我啊,不想說話的時候何必去想怎樣開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