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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生命形態看《邊城》的生成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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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的《邊城》極力謳歌的傳統文化中保留至今的美德,是相對於現代社會傳統美德受到破壞,到處充溢着物慾金錢主義的淺薄、庸俗和腐化墮落的現實而言的。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從生命形態看《邊城》的生成意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從生命形態看《邊城》的生成意義

從生命形態看《邊城》的生成意義

摘要:生命體驗對於作家創作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往往會成為作家文學風格形成的決定因素,在作家文本中也會體現出生 命體驗的形態。無論是在形式上還是在內容上,這些文本普遍表現出對個體命運和生存的關注。本文即從生命形態的視角對《邊城》進行解讀,在對作家、作品分析闡釋的基礎上,希望能深入理解《邊城》的生命內涵及獨特韻致,進一步探討傳統文化的和諧觀念對於現代人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體驗;生命;悲劇;和諧

鮑曼在《現代性與大屠殺》中對現代性與大屠殺進行了理性分析,將現代性與大屠殺並置在一起,從而形成一個有力的警示:“現代文明在帶來社會發展的同時,又同時構成對傳統文明的極為有力的挑戰。”人類的現代性進程昭示出,生命意義的再闡釋和反思以及對於生命形態的和諧性追求,成為人類必須予以慎重思考的重大問題。

在文學創作和研究領域,這一嚴肅問題引起人們注意,所以這次以生命形態為出發點,對沈從文《邊城》進行解讀,抵達作品的深層意藴,更好地體認《邊城》的生命內涵及獨特的內在韻致,探討其對現代人的啟示意義。

一、生命體驗中的“人”與“現實”

生命體驗是一種體驗過生命的展現,它源於對生命和生活的把握。對於“體驗”,張岱年先生指出:“茲所謂體驗謂之以身驗之,或驗之於身。體即身體,驗即查驗。就身體之所以經歷而慮查之,謂之體驗”【1】。人類只要生存,便要寓之於現實之中,人類文化就是在個體生命與現實的不斷衝突和磨合中發展起來的。在這一過程中,生命問題就成為了人類生活中最基本、最核心的問題。“五四”以來,中國作家對個體存在的生命真實性追求形成蔚為壯觀的文學創作潮流。20世紀初年,周作人在《人的文學》中率先提出“文學是人學”主張,對以個體存在的生命追求的文學創作產生了重大影響。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革命文學興起後,依然有許多作家執著於對個體生命的追求。沈從文就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位。

沈從文從自我的生命體驗出發,書寫着生命的篇章,致力於生命的言説。《邊城》問世後,許多人都為其中描繪的那種優美而不背乎人性的湘西景物所吸引,整部《邊城》就像是一個完整的生命形式,裏面充滿了生命的言説。吳投文先生將其歸結為“生命詩學”:“生命詩學在這裏是個較為寬泛的概念,其大致的含義是指直接指向人的生命,以生命的關照為核心內涵,展示生命的形式。同時賦予生命以審美關懷,以文學的形式展示出來的藝術世界。生命詩學強調文學與生命的內在關聯性,認為文學的本質在於對人的關懷,文學形式是主體生命擴張、情感外化的生命形式,也是對生命進行審美觀照的物化形式”【2】。確實,《邊城》的內在核心就是生命,但是《邊城》不僅僅是一部“生命的詩學”, 更是對人類理想生命狀態的詩意陳述。從創作發生學的角度看,

《邊城》所體現出的內在的生命的張力,從本質上説就是沈從文“精神價值”和“生命體驗”的凝結。

二、生命構成中的悲劇意義

蘇珊·朗格指出:“藝術結構與生命結構具有相似之處,這時作品成為一種生命的形式。”作為現實的生命與藝術的生命之間的界限是模糊的,很多時候人們無法辨清到底自己最嚮往的是哪種生命。因為這種抉擇的無奈與彷徨,很容易造成最終的悲劇性的結局。《邊城》在其藝術形式上是獨立的,是自足的,它悄然立於人世之上,成為了一種象徵,一種符號。可是,邊城中的一切又是具有生命的,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有着自己的感覺、知覺。事實上,這個桃園世界是沈從文在自己的觀念中創造出來的,《邊城》所發出的聲音正是沈從文心靈的回聲。

《邊城》的生命氣息是濃重的。沈從文以牧歌式的筆調詠歎了湘西這片淨土的美好,任何一個形象都煥發着“美”的光輝。《邊城》中有一個令人神往的桃園,在那裏白河輕輕地流着,河的兩岸早已滿是桃林,人們便在這桃花源中快樂自足地活着。一切總是那麼的靜寂,那麼的自然。桃園的寧靜又增加了人對“人事”的思索力,每個人似乎都懷了一份對於愛與憎的必然的期待。一切又都是“善”的,人們彷彿真的在自己的人生的美夢裏過着自己的日子。有人講,人類最早的崇拜是從自然開始的。這裏的

自然是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的融合,是自然界和生命之終極人性的融合。在《邊城》的一開始,沈從文便陶醉於對湘西優美的山水景物的描繪。在沈從文看來,優美的自然環境與那種“優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生命形式”是一致的,他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塑造一個和諧的境遇。他把人世的、自然界的一切衝突淡化,而傾力於描寫人與人之間的那種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關係。

沈從文通過《邊城》展示的生命形式是跨越時空的,既不停留在過去,也不停留於現在,對於未來這種生命形式也是未定的結局。《邊城》體現出的生命形式本身的內核“和諧”,在文本的前後形成了一個悖論。這種從“和諧”到“不和諧”的過程足以引起現代人深深的思考,自己是否也因為現實的威脅而自我扭曲了自己本初的生命形式?這或許就是《邊城》的深層意藴所在。

註釋:

【1】張岱年.《張岱年全集(第三卷)》 .北京:商務印書館,1975.第518頁

【2】吳投文.《沈從文的生命詩學》北京:東方出版社,2008.第161頁

參考文獻:

[1]、[英]鮑曼.現代性與大屠殺[M].南京:譯林出版社,2002.

[2]、張岱年.張岱年全集(第三卷)[C].北京:商務出版社,1975.